凌胤云跟在白子嵐身后,穿梭于山林之中。过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小山坡旁,松下韁绳,缓慢向前。凌胤云向下俯视,发现潘兴带着数十人,在林间梭巡。他皱眉道:「人数稍多,不好下手。」
白子嵐道:「看来他们醉翁之意,亦不在打猎。若要杀人,此次狩猎之中,究竟他们会杀谁呢?」说话同时,白子嵐盯着凌胤云,微微一笑。
凌胤云惊呼道:「他们想对付我?」
白子嵐道:「若我是太子或姜平,没有比这时候,更好杀了你。」凌胤云原本还对杀潘兴,稍有愧疚,一听他竟对己也有杀意,登时怒火中来,恨不得现在出发,取下他狗命。
凌胤云问道:「我们该如何下手?」
白子嵐微微笑道:「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猎杀群鹿吗?当时胜负未分,不如这次我们续战,看看谁能猎更多鹿?」
凌胤云仰天一笑,道:「好,输了便请喝酒。」
白子嵐道:「君子一言,駟马难追。」话犹未己,两人便衝下山坡。那群人尚未反应过来,凌胤云和白子嵐纷纷举弓,不由分说,朝他们射来。
潘兴大喝一声,眾人分散,各自找掩蔽。
凌胤云从箭筒拔出箭矢,手势嫻熟,屏气凝神,霎那间,弓满箭出,铁箭斜飞,教眾人胆战心惊。白子嵐不惶多让,由于深諳地势,策马穿梭,箭如死令,不闻弦响,谁接谁死。
两人心有灵犀,默契十足,未发一语,却同时展开攻势,左右夹击,如狼群驱赶羊隻,左右开弓。
潘兴底下家将,虽人数较多,无奈两人俱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杀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转瞬之间,仅剩几名家将,围在潘兴身旁。
潘兴深知情势不妙,惟有牺牲他人,方可突围。潘兴一声令下,命眾家将衝向前方,自身掉转马头,朝反方向逃去。凌胤云岂能放过他,夹紧马腹,衝上前去。虽他骑射无人能及,但这群家将并非省油之灯,一齐射箭,他不能不避,只得闪躲开来。
凌胤云心中一急,抬头望去,只见潘兴身影渐行渐远。
眾人纠缠一番,两人总算将其全部收拾,未喘口气,立时驭马追去。出乎意料的是,他才追上二百步,便见到潘兴伏在地上,硬撑起身子。凌胤云仔细一瞧,潘兴身旁佇立一人,那人正是季冬梅。她身穿黑色劲装,手握十字弩,面露凶光。
凌胤云环视四周,发觉地上舖有绊马索,儼然是潘兴坠马主因。至于他为何不起身,攻击季冬梅,原因则是他脚上中了一支弩箭。区区一支箭,未造成致命伤害,对潘兴来说,不该是威胁。
倏忽间,凌胤云惊觉出手之人既是季冬梅,说不定此箭涂毒。他回头看向潘兴,果不其然,潘兴脸色发白,身子微晃,明显有异状。
凌胤云瞧向白子嵐,他在确认其馀人均死透,才快鞭赶至,可是他一脸从容,彷彿早知季冬梅埋伏于此。
季冬梅瞪潘兴一眼,冷冷道:「狗贼,当日你屠村,可想过今日死期?」
潘兴咒骂道:「你这贱人,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他硬挺身子,抽出长剑,打算玉石俱焚。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从树上掠来,潘兴闻声瞧去,脖子立时一阵火热,他伸手按住,惊见鲜血缓缓渗出,染红双手。只见季夏荷手握匕首,眼射怒火,朝他淬了一口唾沫,道:「狗贼,你死有馀辜。」潘兴闷哼一声,倒向地面。他身子扭动,双目眥裂,在痛苦中挣扎死去。
凌胤云转过头来,看向白子嵐,问道:「你早算计好了?」
白子嵐道:「若没你帮助,我不可能杀光他家将,也不能取其性命,我安排她们在此埋伏,顶多伤他,造成骚动。正因你出现,加入战局,方才顺遂将他除掉。」
凌胤云瞧了季氏姐妹一眼,又瞥了潘兴尸身,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问起。季冬梅确认潘兴死亡后,收起十字弩,走到凌胤云面前,叩首道:「若非凌爷为我们做主,我们定杀不死这狗贼。」
凌胤云正想说话,便被白子嵐打断道:「此地不宜久留,有话以后再说。」白子嵐让季氏姐妹退下,躲入一处洞穴,避人耳目。旋即,他将剩馀箭矢,全数射在潘兴身上,以免留下证据。不光如此,他还命凌胤云,将所有中箭之人,箭矢砍断。凌胤云不解道:「为何要如此?」
白子嵐笑了笑,道:「迟点你便知道,先帮我都砍下。」凌胤云虽不懂,但仍照他所言去做,将箭矢截断。白子嵐
收集断截箭身,找一处空地,将其埋下,并用薄雪铺上。全都搞定之后,他与凌胤云走隐密暗径,绕至山下。
甫至山下,便被禁卫军通传,滇成王要见他们,让他们去山上。两人自是知晓箇中原因,故作讶异,由禁卫军引路,返回潘兴死去的地方。
滇成王瞧见他,道:「白将军,你出生自荆鹿,熟悉东原山地势。你来告诉寡人,刺客是如何行兇?」
白子嵐尚未答话,一旁白园双目怒视,道:「父王,与其问潘将军死因,为何不先问问,为何白将军不参与狩猎?」
滇成王皱眉道:「园儿,你这话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