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仙羞窘万分,芳心紊乱,岔开话题道:「女儿这就去给爹冲一壶茶。」
上官少阳挥了挥手,若无其事道:「你用不着不好意思,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我当初建这塔楼也不是为了窥透他人隐私。」他似乎不打算让上官仙回话,逕自转过头来,双目看向凌天霄,轻叹道:「唉,这些日子可委屈你了。」
凌天霄摇了摇头道:「前辈言重了,难得可以隐居山林,也是人生一大愜意之事。」
上官少阳长叹一声道:「你过得轻松写意,我这边可一点不好玩。当日你不告而别,我足足被某人缠了大半年,整日逼我派人去找你下落。」
上官仙闻言大惊,横了上官少阳一眼,又看了看凌天霄,俏脸宛若熟透的番茄,羞赧地垂下首来。凌天霄微微一笑道:「那可真苦了前辈,我虽自问剑法不及前辈,但轻功尚可入眼,前辈想要派人找到我只怕难如登天。」
上官少阳洒然一笑道:「间话家常到此吧,咱们该谈一谈正事了。」他语声一顿,问道:「今后你打算怎么做,你要重出江湖,还是趁此机会继续隐退?」
凌天霄双目一凝,叹道:「前辈希望我怎么做?」
上官少阳神色黯然,无奈道:「唉,我希望你好好照顾仙儿,不再涉足江湖,可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江湖,被某些人的私欲弄得乌烟瘴气。」
凌天霄瞧了瞧他复杂的神色,知道上官少阳正饱受挣扎,微笑道:「前辈请放心,我这次下山已经歷了不少事,发觉情势比我想像中更坏,我就算插手不管只怕会心生愧疚。」
上官少阳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他别过头来,看了上官仙一眼,淡然道:「我跟他还有事要谈,你自已先回房吧!」
上官仙虽想留下来,但父命难违,她也只能稍作施礼,无奈地退下。待到她离去不久,上官
凌天霄开口道:「不知前辈有何事?」
上官少阳默然半晌,沉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将旭日剑法传给你。」
凌天霄讶然道:「旭日剑法乃侠客山庄镇庄武学,这可是前辈耗费大半生鑽研出来的剑法,我断然不敢接受此份大礼。」
上官少阳侧身一望,微微摆手,一字字道:「此事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我想了许久。你这次因我重入江湖,我再怎么说也得表示心意。况且眾所皆知,我这旭日剑法以阳刚为主,女人并不适合修习此招。唉,仙儿当初正是硬练走火入魔,这才被迫服食冰蚕蛊保命,导致寒毒入体,终年饱受此苦。」
凌天霄面露尷尬,正色道:「前辈正值壮年,还不必太早下定论。」
上官少阳目光远远投向窗外的斜阳,轻叹道:「我虽不信什么天命,但物极必反,强摘的果子并不甜。我若为此去生一个儿子,那他活得未免太可怜。我知道你内心仍难以接受,但你不妨将它看成一份嫁妆,就当作是我赠送给你和仙儿两人的礼物。」但见凌天霄踌躇不定,上官少阳双眉紧皱,笑容一敛,缓慢而清晰地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该这样扭扭捏捏,优柔寡断。」
凌天霄知他心意已决,深深一揖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官少阳点了点头,倏地抽出几上宝剑,银光登时迸裂开来,放出慑人的气势。上官少阳将剑尖对准他,目光一转,脸上现出冷凛之色,肃容道:「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凌天霄执剑挺立,应声道:「献丑了。」
上官少阳瞟向他手中宝剑,诧声道:「哦,想不到你也是懂剑之人,你这剑乃绝世好剑,可谓是世间少有。」
凌天霄微微一笑道:「我并不懂剑,这是一名故友赠与给我。」
上官少阳问道:「此剑何名?」
凌天霄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它没有名字。」
上官少阳洒然一笑道:「宝剑佩英雄,英雄既有名字,宝剑也该有名字,不若今日你替它取个名字吧?」
凌天霄低头沉思着,良久之后,他忽地抬头道:「此剑既为紫色,我名字有个霄字,那就唤它紫霄剑好了。」
上官少阳哈哈一笑,拍手道:「是个好名字。」
上官少阳身形动处,施展开身法,两道寒冷的光芒发出,迅如奔雷。他逕自地比划剑招,开始传授旭日剑法的剑式和心诀,凌天霄不敢散漫,认真端倪其中奥妙。
这旭日剑法看似以刚猛着称,实则剑招繁琐复杂,一个太过心急会练到死结,从而走火入魔也说不定。所幸凌天霄本就内力浑厚,剑法造诣也不低,数个时辰便悟得七成左右。待到他回神之时竟已过三更,从高楼上放眼望去,万籟俱寂,四周仅剩虫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