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让所有人查!只要是能藏人的地儿,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血液一寒,细细密密的恐惧从皮肤渗入骨髓,冻得他手脚发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被他猜中了!
即墨煜谦对张漾真没安好心!
盛京本能想暴怒,把即墨煜谦一家子人全揪出来痛打一顿,让他们知道敢动张漾的下场!
他本人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是很快,他就被告之即墨煜谦单亲家庭,他妈早八百年死了,哪还有什么亲人!
几乎同时,盛京仿若置身火海,不容多想:“被绑时间不超过12小时,她们应该走不了多远,余成你去找人守着机场与火车站。剩下的专门朝没人的荒废地找!”
如果他没猜错,即墨煜谦调虎离山计就是为了支开他把张漾藏起来,作为日后谈判的筹码。
张漾失踪的这几个小时,几乎人人都绷着一根弦,陷入震鼓人心的紧迫之中。
—
张漾房子对面的那座山叫一见喜山,山脚地下沟壑纵横,地形起起伏伏。
在一座处于两山丘夹缝中的废弃木屋里,张漾躺在床上,他被人喷了药剂,此刻睡得极为祥和。
屋内没开灯,也没点蜡,细缝里钻进来的那点阳光微不足道,空气中弥漫着干草的腐烂味。景明出门时差点被绊了一脚。
出了门,他马不停蹄地找到即墨煜谦,指着他怒道:“怎么绑了两个,两个人你知道要被判多少年吗!”
即墨煜谦在阳光下盯着景明的脸半晌,稀奇道:“还真像啊……跟一个妈生出来的似的,嘶!怎么我跟你俩长的就不像?”
景明扯了扯嘴角:“你妈指不定跟多少人睡过,说不准还真不是他的种。”
即墨煜谦桃花眼微眯,语气危险:“嘴还挺脏,你可别忘了这是在哪,没了我,你跟江云早被盛京抓回去清算了。”
景明梗着脖子,将欲怼出的话咽回肚子里,“你打算把我妈什么时候送走?”
“急什么,等张漾醒了再说。”
他今天身穿一件立领黑风衣,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低垂着没什么精神,仿若没睡醒一般坐在齐膝的土墙上倚着墙面假寐。
即墨煜谦的长相是帅气的,削薄的嘴唇颜色很深,一双桃花眼将他朝着美人的方向偏。细白的眼皮底下瞳仁如浓墨般,盯着人看时总是居高临下,在他的脸上平添几分阴气。
冷脸时给人一种阴森森的美感。
听他敷衍的回答,景明瞬间没了底气。
他与眼前这个男人做了一个交易。
用自己的命换母亲逃跑的机会,否则他便会亲手将他们二人绑了送给盛京。
恢復记忆后的盛京正琢磨着找她们算帐呢,如果落在对方手里,那不如直接去死来的痛快。
之后,即墨煜谦便命令他去绑来张漾,虽说他也不明所以,但为了母亲仍旧照做。
如今眼看事情愈发严重,他不安地又回到那间屋子。
此刻的张漾已经醒了,瑟缩在角落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当他进来时,也只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害怕。”景明压低声线过去,“等我母亲被送走了之后,我就找机会把你弄出去。”
漆黑的视线中,他看不清出张漾是何表情,但隐约能从对方的细微动作发出的摩擦声听出,张漾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为什么。”
景明想要走时,张漾忽地开口问他。
为什么要绑他?
张漾不甘地攥紧手边的干草,死死地盯着景明的方向。
今天早上景明敲门,他分明已经接纳对方的条件,甚至对着景明耐心嘱咐,他一定回想法子把他母子送走。
可他刚转身,便被景明用喷雾迷晕,带来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景明喘了一口气,饱含歉意:“哥哥,正因如此,我才会说救你出去。”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对我没了威胁,所以你是好人,好人不该短命。”
景明出去之后,门外便传来一针争吵,张漾被那喷雾弄得头痛欲裂,并没有听清,等他稍微缓了会,身后那扇小窗户的挡板被人拿走,倾斜亮光顿时刺得眼睛生疼。
即墨煜谦进门,徐徐地点燃一盏油灯。
借着光亮,张漾终于看清楚这间房子的模样。
是三间平房打穿墙体,合成车间大小的一间房,到处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光线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飞尘。
他动了动跟断了似的的脖子,朝四周打量,刚抬起眼,便被面前的一扇墙壁吓得浑身僵硬。
张漾瞳孔骤缩,被那一整面墙壁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扇墙两米多高,有一小半整整齐齐地贴着他的照片!
从出生、上学再到毕业,一些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年龄的都被规规矩矩地钉在墙面。
即墨煜谦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
作者有话说:
风吹草动心难定指的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