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徽若这个模样那水底的女鬼见过,保险起见,她摘除腕间套着的镯子,恢复羽族帝姬的女身,拿银子去成衣铺买了套女装换上。
这样一来,那邪祟就认不出她了。
这幻象里的王家大宅不似当日所见,破破烂烂,堆满尘灰,反而是富丽堂皇,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还养了不少武艺高强的护院。羽徽若放弃了直接潜入王家的想法,脑海中灵光一闪,扯住一名妇人,给了她点银子,与她交换了身上打补丁的旧衣裙。
半日后,羽徽若穿着那身打着补丁的破衣裳,在王家对面的街上摆了个“卖身葬父”的摊子。
这是云啸风给她的灵感,云啸风长相英俊,兼人傻钱多,常被人惦记着,一个月内总会买几个并不能用得上的丫头回来。
那些把自己卖到他身边当丫头的女子,不是看中了他的脸,就是看中了他的钱财,无一例外最后的目标都是他的床。
羽徽若相貌出众,气质独特,往那一跪坐,楚楚可怜地垂着眼睫,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有个胖墩墩的老爷上前询价,被她反问:“你是王家的人吗?”
那人一头雾水。
羽徽若下巴微抬,高声说:“不是王家的人,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话我就搁在这里,我只卖王家。”
又是个想攀王家高枝儿的。众人旋即明白过来,一哄而散。
这话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传入了王家人的耳里。那坐在花影里捻着白子正思索如何落子的锦衣少年,闻言扬起眉梢:“母亲前两日说,身边缺个可心的伺候着,你去将她买回来,好生调|教调|教,给母亲送去,就当做是儿子对母亲的一片心意。”
“是,少爷。”老管家躬身道。
少年觑了眼波光粼粼的湖面,手中的白子落下,吃掉大片黑子。
羽徽若才跪了一顿饭的功夫,就有个自称王家大宅管家的老头将她买下了,两人找了牙人,过了些手续,此事便尘埃落定。
羽徽若跟着一个年长的嬷嬷,顺利进入王家大宅,学了三日的规矩,被安排到王小姐的院子里。
来领她的是王小姐身边名叫小花的大丫鬟。
小花这名字一听就是随口取的,可见这位王小姐的起名水平不怎么样。
小花尽职尽责地讲解着王小姐的习惯和喜好:“我们家小姐待人宽厚,很少责罚下人,你若做得好,赏赐少不了你的。若你当我们家小姐是个泥性儿,那就错了,小姐是脾气好,不代表会纵容手底下的人胡来,总之,小姐的话你要听,做事手脚勤快些,小姐和王家都不会亏待你。”
羽徽若频频点头,心不在焉地应着。
迎面走来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男子见了小花,打了个招呼。小花显然与他十分熟络,随口问道:“瞧你愁眉苦脸的,可是小姐又有新的吩咐了?”
“这倒是呢。小姐不知怎的心血来潮,让我们去大海捞针找一个人,既不知这人的来头,又不知这人的名姓年纪,可叫我们如何是好。”
“还有这回事?”小花惊讶,“可有其他线索?”
“有张画像。”侍卫从袖中摸出一卷画轴,小心翼翼打开,呈现出画中人的模样。
羽徽若偷偷斜眼望去,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生得是眉眼风流,俊秀端正。
她登时敛了敛容,收回目光,垂下眼睑,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画中不是别人,正是她戴着镯子时的男身模样。
那王家小姐在寻她,说明一件事,王小姐虽是这里的主人,并不能完全掌控这个由赤丹神珠筑造出来的幻境。
赤丹神珠毕竟是羽族的神物,王家小姐区区亡灵,如何能掌控神器。唯一的解释是赤丹神珠这种神物,为她所滋养,根据她心中所愿,为她造出了这个理想中母子共享天伦的王家。
想到此处,羽徽若放下心来,如此一来,此事就简单很多。假如与赤丹神珠直面交锋,她自认是没这个本事的。
小花仔细端详画中少年,咕哝道:“真是奇怪,小姐怎会突然找一个陌生的小子。”
“小花姐,我这里有一个猜想,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咱们家小少爷那十几年未曾谋面的亲爹?”侍卫挠挠头。
此话一出,旁边的羽徽若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花和那侍卫同时看向她,她忙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小花没有搭理她,与那侍卫说了几句话,就与他话别了。她领着羽徽若踏入王小姐的闺房,恰逢王小姐正在梳妆。镜中的女子皱着眉头,十分不满意自己的发髻,站在她身侧握着梳子的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笨手笨脚的,又惹小姐生气了。”小花上前,“小姐莫气,今儿来了新人,让新人试一试手艺,如何?”
王小姐从镜中望了眼羽徽若,微微颔首。
羽徽若攥在袖中的手,出了些冷汗,如她所料,王小姐未能认出她,她暗松口气,接过梳子,替王小姐梳了个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发髻。
羽族帝姬光是侍候梳妆的丫头就有一大屋子,那些个丫头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