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浇上一桶冷水,顿时清醒,三步併五步,纷纷离去。
伍然告退一声,道:「泉夫人请歇息。」
待到房门被关上,四周寂静,凌胤云才掀开被子,端坐起来。他歉然道:「事出突然,凌某才出此下策,请泉夫人勿怪。」
祈泉瞥了他一眼,道:「凌大人帮了妾身,妾身怎会恩将仇报。」
凌胤云问道:「泉夫人何时清醒?」
祈泉俏脸一红,垂首道:「你离去之后,季姑娘给了妾身一帖药,服下之后,就稍微清醒多了。可酒水入身,身子仍虚弱无力,故无法行走。」
凌胤云心中讶然,这岂非方才抱她之时,她全程清醒吗?一想到此,他愧疚道:「今日之事,凌某绝不和任何人提起。」
祈泉頷首道:「凌大人别自责,若妾身感到不快,便不会让凌大人带过来。」
凌胤云道:「夜深了,凌某便不妨碍泉夫人歇息。」正当他要离去之际,祈泉出乎意料地伸出手,捉住他的衣襟,玉颊泛红,道:「凌大人可否留步。」
凌胤云为之愕然,打量着她。凌胤云暗忖道,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她主动挽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非是对自己动了情?他心念一闪,皱眉道:「泉夫人方才吃的药,只有醒酒功效?」
祈泉心中一惊,登时明白他所意。她别过俏脸,道:「凌大人请别误会,妾身现在身子虚弱,担心贼人再闯入,故请凌大人留步。」她眨了眨美眸,瞥了一眼,看见凌胤云略感迟疑,续道:「实不相瞒,妾身想明白,这一切究竟发生何事,还望凌大人能指点一二。」
凌胤云恍然道:「凌某明白了。」他娓娓道出发生之事,包括祈远的阴谋。祈泉听其不仅违乱伦理,存有非分之想,甚至想下药迫她失贞,听到这里,她那张玉脸倏地转白,颤声道:「这可恶的祈远,竟这般胆大妄为。」
凌胤云道:「泉夫人别担心,我与舍弟已教训他一番,谅他这一阵子,都不敢再狭戏女人。」
祈泉听他说话直白,不禁俏脸一红,旋又露出担忧之色,困窘道:「妾身谢过凌大人之恩。可他始终为我族人,假以时日,再想毒计陷害妾身,那该怎办?」
凌胤云微一沉吟,道:「凌某替泉夫人想过了,等婚事一完,凌某便带你返回雪泉关,谅他有通天本领,也不敢在我这儿放肆。」
祈泉幽幽一叹,垂首道:「若妾身离去,岂非自欺欺人,安于一隅。妾身虽驻居清泉院,仍是祈族之人,为其守钥,怎能放任祸根,残害我族。」
凌胤云早知她会这么说,面色一沉,冷然道:「那便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将此祸根除去,教他不得再害人。」
祈泉身子一颤,打起哆嗦,惶恐道:「可他怎样也是氏族之人。」
凌胤云冰冷道:「你待他善良,他却想轻薄你,泉夫人还要执迷不悟吗?此乃氏族家事,凌某委实不便干涉。倘若泉夫人心意已决,凌某便不多说了。」
祈泉垂下螓首,叹道:「可给妾身一些时间吗?」
凌胤云不以为然道:「婚事大成之后,凌某便离开此地。泉夫人请想一下,若那廝都敢对你心怀不轨,更何况其他女子。经此教训,或许他不敢再打你主意,可其他无辜女子呢?」
祈泉闻言大惊,瞅他一眼,忐忑道:「凌大人想怎么做?」
凌胤云毅然道:「此事全权交由凌某,泉夫人不必担心。倘若被人察觉,便说是我为了冬梅一事,挟怨报復即可。」
祈泉摇摇头,轻叹口气,道:「凌大人是为了妾身而做,怎能让凌大人担此责。方才一席话,令妾身明白了,还请凌大人放手去做。」
凌胤云得到允诺,顿时心安,坚定道:「凌某定会妥善处理,请泉夫人放心。此事既已敲定,凌某便不再打扰了。」
祈泉为之愕然,衝口道:「凌大人请留步。」她面色泛红,檀口微张,细语道:「妾身方才也说了,担忧贼人再来,若凌大人不嫌弃此处,还请留住一宿。」
凌胤云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原先他以为制住祈远,想不到又冒出关上匡,倘若再有状况,这该如何是好。凌胤云道:「那凌某先去借草席。」
祈泉垂下头来,羞赧道:「这可不成,凌大人贵为总兵,怎能睡在地上。不若这样,此床尚且宽敞,一分为二,不知意下如何?」
凌胤云心中一惊,这岂非同床共衾?他凝视半晌,正色道:「泉夫人不怕凌某逾规越矩吗?」
祈泉难敌他灼热目光,别过俏脸,故作镇定道:「妾身信任凌大人乃正人君子,绝不会乘人之危。还是说,凌大人与祈远一样?」
凌胤云暗忖道,此话委实高招,祈泉提及祈远,倘若他真图谋不轨,那岂非跟祈远是同一种人?只是,这话虽高明,也只能对付君子,断不能阻绝小人。可既然是君子,本就不会对其胡来,这真是自相矛盾。
凌胤云玩心忽起,凑上前来,故作急色道:「泉夫人,未免太高估凌某了,世间男子,又有多少人能坐怀不乱?」
本以为祈泉会将己推开,稍作发怒,可没想到她竟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