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动手中的黑色巨镰,罪横行于身陷火海的街道。
能亲手葬送一座城市的和平,对于一个从监狱逃脱的罪犯——再简单不过,或者该说,要成为等级b以上的魔法犯罪者,其入门课题是能够瞬间毁灭一座都市。
时间已经划过中午,居民的疏散作业似乎是全然完成了,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但不及格啊——而且是连花语为悲哀的红樱草,都会玄然啜泣的分数啊。罪偷偷在心底打了这么一个分数。
「不过,要是有人要阻止我们復兴一族的目标,那就另当别论。」
掠过耳际的子弹,象徵了对方随时都能取下自己的首级一般嚣张。破损的耳垂,悬掛着数滴鲜红的液体。
一般而言,一个良家女孩光是为了佩戴耳饰穿凿耳洞,已经是疼痛感十足的状况,但遭受军械武器的攻击,罪却闻风不动。
这种沙场她究竟亲眼、亲耳、亲身体会过了多少次,已经不计其数。好歹是好战种族望月一族的一员啊。
「这把死兆劫星,一共寄宿着三条生命,拥有这股力量的我,将打破世间的常理,并且得到真理,而我将利用这些真理,推翻所有的一切——」
魔焰中充斥着炽热的高温,祝融吞噬的房屋已经排山倒海般倒塌,掀起的热风颳起了罪雪白的秀发。
尘土飞扬于火海,吹起的菖蒲花因而葬生于此,少女百般惋惜,但她仍是秉持着自己的想法,举起手中的黑色镰刀,如宣示般示威。
燃烧在熊焰中的意志,她做好了与对手一战的准备。
「毕竟,『和平』终究是不可能到来的啊。」
菖蒲花的祈祷——不,该说是牺牲吗?不管对象是动物或是植物,都是有着生命的个体,在蹂躪了他们的生命之后,罪已经顿悟一切。
「出来吧……在我们攻进居神的运输中心,就一直将我与岁臣行动看在眼里的魔法犯罪者。」
挑起眉间,罪将一切的灾祸收进心里,并以民族的骄傲发誓,一定要将即将失去的这座家园重新拉回来。
「捉迷藏的游戏到此为止,要是你再不出面,下场可不是被你扫成火海的居神市这么简单喔。」
罪的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她不慌不忙地转头,确认对方的身分。
「都被你分析到了这种程度,要是我再不出面,那就太对不起你这位名侦探了吧。」
游走于炽热的火焰间,现身的人影是一名高壮的黝黑男子。既没配戴枪支,也没身披偽装衣,怎么看都只是个游客老外,但对方的确就是与罪玩起狙击游戏的元凶。
在他们于运输中心交火时,罪就已经清楚看见他那对可怕的魔眼了。
「——罪恶代码<异次元的狙击手>理查拉米雷兹。」
与罪同样囚禁监狱的魔法犯罪者,更是十大恶人之一,出身国家机构的杀手世家拉米雷兹家的独子。
因为一次暗杀任务失败,遭到祖国美国与家族的驱逐,虽然沦为居神的魔法犯罪者令人意外,想必高层看上的便是他过人的狙击技术。
「不对——应该要称呼你『望月一族的倖存者』吧。」
打开话匣子后,理查很快利用状况透露自己知情的内容。
「那么,我是否该称呼你一声『共犯』呢?」
仔细想想就该知道了。
「为何居神能在第一时间得知监狱被破坏的消息,根本就是有高层安插的间谍潜伏其中吧?」
就算是玛格烈菊,也会对此俯首称臣、甘拜下风吧。简直是不可理喻呢。罪实在不想多发牢骚。
「直觉很敏锐,那你又想做什么?我可是受雇于居神的杀手啊。」
「看来那一晚真的有除了高层以外的帮兇……」
罪因为理查的话动摇了,拔刀前大腿内侧被子弹射穿了。值得一提,罪可以确定狙击手就是理查,但还是不见他手中的枪支。
气不过的罪,带着狼狈的身子尽全力大吼:
「就是运用那把『蚀月之光』吧!那把无形的枪型武器!」
理查喜形于色:
「喂喂喂,要是你再乱动,我就会确实运用这把无形的蚀月之光,贯穿你的心脏啊。就照你的意思!」
罪也不是不知道这种武器的存在。
而且,何止知道——她就是製造这种武器的帮兇之一,几乎是生母的她,比谁都清楚这种武器的存在与危险性。
光是这么交流,就能发现理查拿到了她製造的其中一把武器。这么做并非认亲,而是血债血还,现在该是让她亲身体会——身体受到伤害的痛楚。
让她亲身体会——人类被当成玩具一般玩耍的痛楚。
蚀月之光是一把没有形体、也没有声响的枪械武器,在与操作者的意志同步后,当操作者指定了对象与打击点,必定能够暗杀掉目标,可谓无形的杀手。
「但是,要是你就这么死了,可就换我遭殃了啊。所以,在那之前就让我恢復恢復一下过去的身手吧!」
遭殃……?罪并没有听漏,她已经联想到雇用理查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