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她也常来玩,大多是跟别墅区里的邻居太太们打球,比起来,大家都半斤八两,她算是打得不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居然还有人问她以前是不是职业打羽毛球的。
让陆溪这个半吊子很是心花怒放。
谢珩先坐在一旁观战,他看着他爸和陆女士来回打了几十轮后,他沉默了。
他虽然没打过羽毛球,但他看得懂。
他记得他爸曾经拿过业余羽毛球比赛的冠军,而陆女士的球技……真的是业余中的业余。
可她偏偏就能一直占上风。
他爸的力气他是领教过的,怎么跟陆女士打球,力度软绵绵地不说,还总是接不到球呢?
很快,少年恍然大悟。
他爸打的这不是羽毛球,是人情世故,是用另一种更高级的方式在发狗粮。
谢珩:鄙视……
等谢以朝下场,换他上,秉着运动精神,谢珩忍不住戳穿他,“爸,你放的海比羽毛球馆还大,是不是当陆女士是傻子?”
谢以朝眉心一跳,瞥一眼口无遮拦的逆子,抬手就想揍。
还是陆溪不高兴地开口打断:“怎么啦?我就喜欢你爸让着我,你懂什么呢,母胎单身。”
她顺便冲他不爽地挥舞了一下球拍,很凶的样子。
谢以朝翘起唇角,心情忽然无比愉悦。
谢珩:“……”
所以,他爸放水放得开心,陆女士被哄得也很满意,小丑竟然是他?
不过,少年也就郁闷了几秒钟。
他很快就想通了。
当小丑就当小丑吧,吃狗粮也无所谓,他们家这样就挺好的,最好以后永远都不变。
以前总有朋友说羡慕他,那时他嗤之以鼻。
他明白,别人羡慕他,不过是羡慕他有一个有钱爸爸,羡慕他的家境。
可昨天,许嘉铭说羡慕他,他忽然就忍不住有些膨胀。
他想,他现在有陆女士和谢男士,比起同学中那么多不幸福的家庭,的确值得羡慕。
等到三个人回家,就快九点钟了。
陆溪今天有运动过,感觉消耗很大,主动要了宵夜,要跟谢珩一起吃。
但这次谢珩却很反常,他这个大胃王拒绝了宵夜,反倒跟在谢以朝身后一起上楼。
谢以朝只是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早习惯了自家儿子偶尔抽风的行为。
只当他是又有什么事想找自己帮忙。
谢以朝不动声色,只等着儿子主动开口。
父子俩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到二楼时,谢珩才出声叫了一声爸。
谢以朝看着他,微微挑眉:“有事?”
谢珩抿了抿嘴,很认真地说:“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想提醒一下你。”
“说。”
谢以朝目光沉了沉,垂了手放在身侧,随时准备揍他。
现在他对逆子越来越了解,他已经提前预料到,谢珩嘴里恐怕说不出什么好话,多半是要惹他生气的。
谢珩也有经验了。
他知道自己要说的话不好听,故意站远了些,和谢以朝保持距离。
“你听了可能会不高兴,但你先忍着,”谢珩有些紧张,但还是勇敢地说,“你一定要对陆女士好一点,争取跟她永远在一起,不然……我肯定是要跟她的。”
他可不想变成离异家庭的小孩。
谢以朝忍不住怔了一下。
见他爸皱起眉,十分严肃的样子,谢珩的内心开始警报,他转头就要遛。
却被谢以朝拽住了他的卫衣帽子。
谢珩:“……”
怎么今天都跟他的帽子过不去?
看到谢珩一脸的心虚,谢以朝虽然有些气,却忍不住失笑。
他没揍谢珩,只是屈起手指,在儿子脑袋上轻轻敲了两下,“跟我来。”
他朝书房走去。
谢珩不明就里,但看他爸不像是要关起门来拿皮带抽他,他便放心地跟了过去。
书房里有一个保险箱。
谢以朝打开它,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首饰盒,递给谢珩,示意他打开看看。
谢珩有些莫名其妙。
但还是听话地打开,看见首饰盒里躺着一只戒指,镶嵌一颗粉钻,看起来闪亮亮的。
谢珩就算不懂钻石,也能看出这戒指绝对贵得要死,应该不止十克拉,他一介直男,都觉得很好看。
他说:“很漂亮,怎么了?”
谢以朝抱起手臂,靠在书桌上,温声道:“过段时间,我打算跟你妈妈求婚,你跟她关系好,也了解她,你觉得她会喜欢这只钻戒吗?”
谢珩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求婚?”
谢以朝点头。
谢珩“啪”一下把首饰盒合上,眼神几分惊慌,几分茫然,“你别告诉我,你跟陆女士其实根本没结婚,到现在你才打算对她负责?!”
“……”即便稳重如谢以朝,他也忍不住被儿子这么丰富的脑洞给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