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玦的母亲叫做房雪,她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的养母。
但是,她对于他来说,跟他的亲生母亲没什么区别。
可,房雪死了。
死在了2015年的5月
他的养父,也就是王兴,家暴了房雪20年。
房雪在经历了最后一次家暴后,在菜市场买菜时,内出血死了。
王兴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因为没有实在的证据能够证明他的罪行,他就这样钻了法律的空子。
连玦恨他,恨不得亲手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再喂他自己吃下去。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他从小就看到,王兴家暴、嫖娼、赌博没有一件事不干的,甚至还当着连玦的面和其他女人上床。
每次王兴要揍人的时候,房雪都死死地将连玦挡在身后,她对他说,“儿子,别怕”
最后的结果,就是房雪被揍得鼻青脸肿,她每次都会哭着对连玦说,“儿子,你要好好学习,学习是你逃出这个家唯一的出路了”
其实,连玦想不明白,为什么房雪要领养他?为什么房雪不自己生一个?或者,为什么房雪自己不逃走?
直到,他在医院看到了房雪的尸体。
他颤抖地掀开了面前的白布,他用力地咬紧了牙关。这世界上,唯一爱他的人死了。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就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房雪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房雪的父母因为她非要嫁给王兴,早就跟她断绝了关系。
安顿好房雪的后事,连玦落寞地回了家。
家?那是他的家吗?
而王兴却还在呼呼大睡,似乎房雪的死对于他来说,就像弹走的烟灰
那天之后,他也没见过王兴,他就老老实实地上学。房雪给他留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是她这么多年背着王兴偷偷攒的钱。他用里面的钱处理了房雪的后事后,还剩下许多。
房雪的遗嘱写着,希望他能够用这笔钱读完大学。
可王兴就像是个毒瘤,只要谁沾上了他,就会不得好死。
连玦中考结束的那天,是连玦这辈子都不想回忆的噩梦。
因为王兴在那天强奸了他。
真是可笑,男的强奸男的。
从那以后,他的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不敢回去。他就一个人在外面租了房子,独自一人上学生活。好在王兴没有再来打扰他,直到他的亲生父亲连远找到了他。
当年,连玦的亲生母亲在生他时,大出血死了。
连远因为做生意赔了钱,欠了一屁股债,养不起连玦,只好将他丢在了福利院门口。
后来连远重新发迹了,便从首都回老家韩城来寻他,说要接他去京里念书。
连玦本来真的以为自己要脱离苦海了,可没想到却是掉入了另一个深渊
“醒醒,小黎。”
江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渐渐转醒。
他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江平对他说,“飞机要落地了。”
他点了点头,睡眼朦胧地说,“知道了。”
江平蹙着眉毛,“你怎么了?”
江黎装作很累的样子,“没事儿,就是太困了。”
江黎跟着江平回到了他记忆中的房子,江黎的家。
他走进了江黎的卧室,很整洁,很简约。他不禁嗤笑一声,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阴沟里的老鼠在别人的身体里窥探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他所拥有的记忆中,江黎虽然也有着防备心,但他依旧是个活泼开朗,乐观向上的人。可他呢?他所谓的阳光都是装出来的。
现在他真的觉得是上天在惩罚他了。
他看着手机,现在是6月15日,他应该去韩城一趟。
说真的,他有点儿懒得救自己,但如果不救自己,那未来的江黎是不是也会被连玦杀死?那是不是他也会死?
这时,敲门声响起,“小黎啊,吃饭了。”
“来了。”
江黎走出房间,看着餐桌上的饭菜,他怔住了,似乎他从来不会把父亲和做饭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他缓缓坐下,不作声地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江平觉得自己儿子有些奇怪,“小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跟你老爹我说说?”
江黎抬头,笑了笑,“我没事啊,就是就是有一个同学问我要不要去他老家玩。”
“我其实是在想,要不要答应呢。”
江平露出疑问,“哪个同学?”
“同班同学。”江黎回答。
江平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开口,“想去就去呗,不过,你要每天跟我和你妈报告行踪。”
“好。”江黎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去哪?”江平接着问。
“韩城。”江黎回答,“说远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