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绝影双手负后,袖口垂下,他双眉如剑,目光似隼,气色红润,断然不像受伤之人。他朝冉月嬋露出微笑,旋即解下酒袋,啜饮一口。
冉月嬋顿时醒悟,拊掌道:「你是不是没有受伤?」
冉子陵笑了笑,道:「你未免太看得起那叁人了,他们还没这本事。」
冉月嬋噘起小嘴,忿忿道:「那你为何要故作受伤,莫非是看我笑话?」
洛绝影苦笑道:「我是那种人吗?」
冉月嬋纳闷道:「既然你没有受伤,为何要放跑他们?这次他们得寸进尺,欺人太甚,莫非你还继续隐忍下去?」
洛绝影微一沉吟,道:「我故意放走他们,打算将计就计。」
冉月嬋怔了怔,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洛绝影嘴角泛起笑容,解释道:「他们曾与我交手过,应当很清楚我的实力,他们叁人根本不可能是我对手,为何要过来自取其辱?」
冉月嬋双眉轻蹙,问道:「你是说,他们不想杀你?」
洛绝影道:「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们很想杀我,但他们知道杀不死我。真正要杀死我的人,不是他们几个,而是另有其人。」
冉月嬋讶然道:「莫非是五仙坛的总坛主?」
洛绝影点头道:「高手对战,乍看细枝末节之事,往往至关重要。高手惯于藏锋,不想轻易展示武学,免得让他人找出破解之道。尤以五仙坛这种门派,以毒制胜,偷袭为上,他们若堂堂正正对决,胜算必然不高。」
冉月嬋道:「他们想试探你的武功?」
冉子陵走上前,耸了耸胳膊,道:「他们真正想知道的是,洛绝影的九死冰蚕功究竟是否能化解五仙坛各种剧毒,若是可以,说明毒对我并不起效用,日后想杀我就得另闢蹊径。」
冉月嬋皱眉道:「既是如此,你该果断杀了他们,不该让他们通风报信。」
冉子陵笑道:「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装出元气大伤的样子,他此举便是要骗他们,好让他们以为九死冰蚕功不过如此。」
冉月嬋兴奋道:「莫非,你九死冰蚕功大成了?」
洛绝影道:「区区解毒,还不至于令寒毒反噬」
冉月嬋欣然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冉子陵趁着冉月蝉开心之际,趁机朝洛绝影。洛绝影心领神会,转过身来,故意道:「或许附近还有埋伏,我去检查看看。」他身形闪动,转瞬之间,飞出十丈外。
冉月嬋正想追去,却被冉子陵一把抓住。冉子陵神情凝重,肃穆道:「小妹,难道你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冉月嬋讶然道:「什么意思?」
冉子陵松开大手,面色一沉,道:「当年冉氏镖局作风强悍,俱是精锐,江湖人人皆知。撇开我与爹两人之外,就属你是当中最出色的镖师,若是那个时候的你,方才必然能察觉异状,断不至于贸然上前。」
冉月嬋玉容苍白,愕然道:「我、我只是一时大意了。」
冉子陵冷峻道:「大意?你曾身为镖师,还不知道轻敌的下场吗?你常说我玩物丧志,但真正失去戒心的人是你。自从跟在洛绝影身旁后,你越来越散漫,我好几次故意跟踪你,你却一点也没察觉出来。」
冉月嬋反驳道:「你的武功比我高,我怎么会发现?」
冉子陵厉声道:「你还敢狡辩!」
冉月嬋抿起嘴唇,道:「洛绝影不也一样走上去,只是他武功比我好。」
冉子陵道:「你以为他不知情?」
冉月嬋大讶道:「他怎知道有诈?」
冉子陵指着泥泞地上的足跡,道:「这些足跡是那叁人留下的,在这之前,这里整齐平滑,根本没有半点足跡。一个女人在雨中倒下,连自己的足跡都没留下,这还不奇怪吗?」
冉月嬋心中大惊,螓首低垂,支支吾吾道:「我、我知道错了。」
冉子陵看着她懊悔的模样,心中略感不捨,语重心长道:「我也不想对你如此苛责,但洛绝影终究是个外人,很可能随时会离开我们。倘若有一天,连我也不在你身旁了,万一你又出事了,我该如何与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
冉月嬋大惊失色,双肩微颤,忙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难道你打算离开我?」
冉子陵怔了半晌,别过冉月嬋灼灼目光,敷衍道:「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
冉月嬋当然不傻,直觉他有所隐瞒,正想追问下去,洛绝影忽然折返回来。他飞身落下,缓缓走来,若无其事道:「看来安全了,前面没有其他人。」
冉子陵正愁不知该如何应对,眼见有个转移话题的好机会,连忙走上前,道:「真是可惜了,若有其他人的话,我还想大展身手一下。」
洛绝影道:「对了,你们先回客栈好了,我想起一件事要处理。」
冉月嬋道:「我陪你去!」
洛绝影摇头道:「不必了,我一个人便足矣。」言罢,他转过身去,腾空疾掠。良久之后,他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外。他目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