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月嬋明媚如水的美眸,波光流转,环视四周。
百花谷大宅前,两株参天古柏矗立两旁,门院上掛着数盏大红灯笼,火光通明。百花谷近年因药王谷崛起,遭武林多方势力打压,幸好百年底蕴尚存,倚仗谷内珍贵药物和精湛医术,眼下锦衣丰食,暂且无忧。
经下人通传之后,洛绝影和冉月嬋两人漫步庭院,穿过一条狭长石板道,一座凉亭映入眼帘,其上头覆盖红瓦,顶为六角飞簷,下是大理石台基,栏杆花卉浮雕精美。冉月嬋放眼望去,院内景色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如此优美雅致,令人讚叹不已。
过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高耸院楼,周围採左右对称的格局,十分讲究,毫不马虎。
两人尚未进入院楼,段无殤快步上前,拱手道:「洛兄大驾光临,敝院蓬蓽生辉。」
洛绝影微微一笑,道:「凡是好酒之人,面对百花酿,谁能不动心?」
花彩凤闻声而来,俏目为之一亮,绽开笑顏,嗤嗤一笑道:「这次总算被爹猜对了,他说只要备好百花酿,不怕你不赏脸。」
洛绝影怔了半晌,苦笑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鉤。」他虽然不喜被人算计,此事倒是无伤大碍。再者,若能一饮名闻天下的美酒,自己未必是亏。当然,他很清楚花恨风此举用意,无非是想藉此拉拢他,好让他日后出手对付五仙坛。
段无殤道:「实不相瞒,今次家师嘱咐我多带百几罈花酿,正是为了招待洛兄。」
洛绝影笑了笑,道:「花谷主神机妙算,难怪五仙坛至今为止,仍无法拿下百花谷。」
段无殤叹道:「可惜我们年轻一辈,毫不长进,否则五仙坛那日便不会如此放肆了。」
洛绝影想起初见他们之时,正是因为五仙坛杀害商队,诚如段无伤所言,倘若百花谷与当年同样强盛,没有小人从中作梗,五仙坛又怎敢恣意妄为?。洛绝影曾于百花谷求药医治柳如烟,知道他们之所以没落,除了被造谣与邪道中人来往,主因其实是是药王谷的崛起。五大宗门为了压制百花谷,选择拉拢药王谷,减少其影响力。由于药王谷暗中挖角,收买大量百花谷弟子,兼之五大宗门联手打压,这才令百花谷逐渐衰败。
事实上,比起五仙坛来说,百花谷更痛恨药王谷。无奈药王谷羽翼已丰,坐稳席位,如今再想撼动,简直难如登天。
段无殤谈及至此,本不想多作着墨,但花彩凤听闻此言,气不打一处来,娇喝道:「当初爹便是太仁慈了,才使得药王谷气焰嚣张,咄咄逼人。许多以前与我们有交情的门派,纷纷以为我们穷途末路,风中残烛,选择避而不见。哼,俗语说患难见真情,对这般趋炎附势的小人,真是再贴切不过!」
段无殤叹道「当初百花谷内忧外患,分身乏术,又怎能料到这般局面?」
花彩凤冷冷道:「药王谷不过是惺惺作态的偽君子,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段无殤知道她气在头上,连忙岔开话题,道:「事已至此,深究无用,师父他老人家也说了,此事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尚不能盖棺定论。你仔细想想,经过此事之后,我们便可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随波逐流的墙头草。」
花彩凤双手叉腰,道:「师兄,你何时这么乐观了?纵然我们一再忍让,他们又肯放手吗?我看他们不把我们逼死,必不会善罢甘休。」
段无殤挥了挥手,道:「好了,此乃我们私事,今日洛兄来饮酒,你就别扫兴了。」
花彩凤噘嘴道:「他不也是被人诬陷吗?名门正道没一个好东西,成日吃里扒外,栽赃嫁祸,令人不齿!」
段无殤摇头苦笑道:「这话可别乱说,你没听过祸从口出吗?」
本来不作声的萧浪,眼见花彩凤越说越来劲,附和道:「我也认为师姐说得很对,我们便是太过消极,才被人当作示弱。如今九大门派齐聚金陵,正好是个好时机,我们必须要向世人证明我们丝毫不逊色药王谷。」
段无殤皱眉道:「别再说了,你拿什么与人叫板?」
萧浪为之愕然,道:「我、我只是想替百花谷叫屈。」
花彩凤鼓起脸颊,道:「今日你是大师兄,我可以听你的话,暂不追究。但是,等我们回到百花谷后,我一定会跟爹好好谈谈。」
段无殤瞥向洛绝影,无奈道:「让洛兄见笑了。」
洛绝影看了看他,内心暗笑一声。他早悉破端倪了,段无殤跟花彩凤两人是一搭一唱,故意在他面前提起百花谷惨澹的处境。
这必然是花恨风的计策,想以此勾起自己的惻隐之心,从而帮助百花谷。
可惜,花彩凤不擅说谎,眼神飘忽不定,语声不够篤定。
一个心虚的人,若没经过特别训练,很容易在言语举止上露馅。
不过,洛绝影倒不认为萧浪是暗桩,段无殤之所以叱责他,便是怕他说得太过分,反而坏了他们的计画。
进入院楼后,不一会儿,百花酿便被下人小心翼翼端来。
酒塞一拔,香味四溢,洛绝影已迫不及待想尝上一口。
便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