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书房,还有宽敞的后花园,这是一栋独立的房子。小镇面积广阔,房屋稀疏较大面积地错开,所以周围非常寂静。
孔思寻是趁午休出来的,没坐多大会便离开了。
房间内,只有张漾独自一人,他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一块蓝布上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鼻尖萦绕着泥土与清凉空气的香味。
随后矮下身,从一堆箱子里找出了一个丝绒硬质的盒子,内里有防压聚丙烯泡沫包着那个拨浪鼓。
张漾将它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兀自坐在礼物堆里呆呆的盯着。
这个拨浪鼓背后鼓面有一道细小的、用针线缝的痕迹,像条细长的小蛇般。手法与走线是极为娴熟的,光只是看着都能想象得到母亲当时慈祥的面容。
每当母亲做针线活的时候,总喜欢将线拧成四缕,在前后两端分别打两次结。母亲告诉他,冬天衣服贵,这样缝结实不容易烂。
张漾是实打实的从小穷过来的,当然知道有钱是多么的重要,可他不止这么觉得,还为真情难得,他想留住每一个他爱的人。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比腰缠万贯幸福的多。
他心如刀绞,抬手想擦掉牛皮纸鼓面的脏污,但吸附在上面已经十几年,早就溶为一体,手指指腹磨得通红也没擦掉。
张漾崩溃地躬身,用力将脸埋进臂弯,肩膀止不住地轻颤。
清风穿堂过,绕紧含糊不清的哀怨与喘气中,他无声地哭了。
可惜爱的人,他一个也没能留下。
安顿好张漾没多久,孟望刚从部队出来便被盛京电话轰炸,他接起响个不停的手机。
“怎么了京儿?”
默了许久,听筒里才传来那道闷闷得、似乎在压抑某种怒火般的切齿:
“张漾在哪?把电话给他!”
孟望嘴角一咧:“张漾不在我这。”
“放屁!那天车上坐着的是鬼?孟望,你听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我——”
“嘟嘟嘟——”
放在耳边的手机被松了力气拿下,孟望毫不犹豫地挂断。
他眼眸低垂着,随后径直朝前方不远处那栋精巧有型的木屋走去。
——而此刻富人区公寓。
“艹!他妈的!”
盛京气的一脚踹翻了桌子,琉璃瓶和青瓷杯碎了一地。
余成等人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盛怒中的男人极力地忍耐将要喷出的怒火,掌心的手机几乎要被对半掰折。
偌大的客厅,只有盛京粗重不规律的喘息,似乎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而沙发坐垫上零零散散铺着几张a4纸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地贴着张漾的照片。
——那是余成查出来的。
眼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余成咬咬牙,梗着流了一层冷汗的脖子出列把文案整理好,然后状若鹌鹑:
“……盛总。”
“为什么这些照片上张漾的脸上没有痣!”
“这是张漾他六岁时期……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七八岁莫名长出来了。大概是发育期?”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明明他亲自问过张漾的,张漾当时告诉他这痣打出生就有了!
盛京颓然坐下,心慌道:“张漾……张漾他亲口告诉我他没骗我!他说的都是实话!”
为什么现在……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他只是想弄明白当初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会出现不该有的纰漏!
“那这照片我总不能作假呀……盛总,我向您承认,自从我进了盛氏后除了您和夫人老爷,最熟的就是张漾了,我清楚他的大部分事情。我是真的不忍心,尤其是我上次去医院见过他母亲之后。”
余成伤心地皱眉,语气怜惜:“虽说我才来了一年不到,但我能看得出来张漾他是真心喜欢您的。”
盛京后背登时绷得僵直,心跳漏了半拍,打断他:“当然了,不喜欢我喜欢谁。”
余成抿了抿嘴,“盛总说得对。既然身为助理,我认为我有必要把张漾调查清楚,于是我走访过他的小学、高中、大学三所母校,在他小学老师的其中一位手里,我找来了这些照片。”
他弯腰将文件递给盛京。
那文件第一页,便是张漾年幼时期,俊俏的五官还未张开,但从青涩的眉眼中仍能轻易看出此人将来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为什么之前调查的时候没有这些现在又突然有了?我他妈派人调查过张漾两次!”
“……”
盛京火完,立刻察觉,便立即吩咐首席保镖:“去查!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查出来。尤其是三个学校的校董-从他们嘴里掏,一定能掏出来点什么。”
收到指示保镖一刻不停歇地离开这个战争之地。
吃了豹子胆了,敢在他盛二头上动土!
盛京一手握着文件,示意余成继续说。
“额,已经没有什么能说的